角匠

我将永远失去我的爸爸

-Unlight,算里马,虽然也可以是无差

-还塞了一点点出迪,就不打tag了

-现paro,有借用一些喜闻乐见的设定

-目标是温馨压抑的日常系,觉得有OOC也请温柔一点

-标题是瞎打的!请不要介意

马库西玛斯在午夜的大街上失忆,有关于自己的事除名字以外一样都不记得。从漆黑橱窗映出的衣着来看,像是在变装出行。自己正躲避着什么?他不知道,连同从哪来、要去哪里这类的指向性问题,或是突然失忆的原因,一起全忘得干干净净。路灯光打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,寒意能轻易地渗进骨子里。他低头沉默地踱着步,像在等待着某种启示或契机。就在这时,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了他的肩。

“大半夜的,瞎晃悠什么呢?”他转身看向从他身后发话的金发男子。这秋冬不接的季节里,他戴着围巾、口罩与墨镜,对方则敞着件外套,内着单衣。

“你这样很可疑啊。”

“你也是。”

“我可疑什么?我是警察。”对方说着麻利儿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证件,见他无动于衷,又打开了内页:“瞧吧,不是假的。”人长得倒是与证件上的照片如出一辙,他飞快地扫过一眼,姓名是里斯·拉法基。

“是上班时间吗?”

“是下班后和同事喝夜啤酒的时间。”对方“啪”地一声将证件收起,咧嘴一笑,“但不妨碍我执行公务。说吧,你是什么人,要干什么?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告诉我,尽力而为。”

马库西玛斯不确定警察会不会是自己的朋友,也不知是否该信任他眼前的男人。这看上去过于巧合的偶遇让他内心存疑。他尚未作出决定——但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,他想先装作信任对方。于是他拉下围巾,并摘掉眼镜,只留下了口罩。“我叫马库西玛斯。”他说,“我迷路了。”

“嗯——?”里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,“家住哪里?我送你回去。”

“说不清楚,我不太出门。”

对方用怀疑的眼神再度打量了一番,大概像他这样衣着考究的人硬说自己是宅男终究还是有些勉强。但警察终究是见多识广,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,并说出了公安局的经典台词:“这我们也很难办啊,马库西玛斯先生。”

“我自己找就好。”他说罢扭头就走,却被里斯拦下了:“你这样太不安全。”他大概明白里斯的意思——他二人站在一起,粗略估计,里斯比他高出近十厘米,身材健硕,而自己的体型偏瘦,现在又多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宅男设定,怎么看都让人无法放手不管。他不想暴露自己还有着关于基本格斗技的知识——有关自己的信息当提供得越少越好——只得低头默认。

“看你也不急的样子,索性就一起走吧?”

“去哪?”

里斯挑眉:“喝夜啤酒啊。”

他们在夜里无言地走着,保持着一段马库西玛斯认为是安全的距离,没太多眼神的交汇,有也是警惕的一瞥。他们是陌路人,都还不太信任彼此,但好在这段路并不冗长。不一会儿,在他们眼前出现了灯光,是一家烧烤铺子。已经有两个人等在店门口,兴许是里斯的同事。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远远地招呼着:”瞧里斯这小子,迟到就算了,值夜班还值出个人来!”待走进后,那绿发的青年便冲上前揽住了里斯的肩:“有什么要对本大爷交代的吗?这位小……啊、不对,是小哥来着?”

“迪诺……”里斯有几分无奈地说,“这是迷路的人,叫马库西玛斯。”

“嗨呀太长了不记,”迪诺大声说,“叫西玛斯得了。”

里斯和另一个沉默的男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双眼,放弃了与之辩驳。那沉默的人叫出叶,他后来得知,这三人是警校时期的同学,又在同一个岗位工作过。后来里斯升迁,碰面的机会也少了。今天约啤酒的地方,是里斯自家开的烧烤店。他父亲是开明的人,也清楚儿子的本事不该被家族束缚,但想到一手经营的店不得不因此而拱手让人,难免流露出不舍之情。“这小子啊,说啥不管用,倔着呢!”说罢又抄起锅铲,滚烫的油哗哗响着,热腾腾的蒸气不停往外冒,调味料那有些刺刺的香味弥漫在仅有他们几人的店里。

“还以为里斯要弃我们而去了,”鼻头已有些发红的迪诺,坏笑着嚷嚷道,“先升官,再脱团,本大爷就只能跟出叶相依为命了。”

“迪诺,”里斯说,“你滚。”

“你看看、你看看这小子,八成是已经喝醉了——”

“我没醉。”

“那就是不好意思了——”

“我没有。”

“这位小哥,你看。里斯这混小子,长得帅不帅,条件好不好?亏得他这样,警校里少有的学妹都喜欢他。可他呢,嗨,只会拉别人一起健身,跑操场,然后就没有然后了!你看看他,像什么样!要连他都有媳妇了,本大爷的脸该往哪摆!”

“你损够了没?”

“没!里斯!实话告诉你,本大爷今天就是来让你一败涂地的,打麻将到斗地主随你选!今天就让你见识本大爷的真正实力!”

“迪诺,”从刚才起便一言不发的出叶开口道,“……你喝醉了。”

“什么?本大爷才、才没有……柴没有坠……唔呃。”说到后面,已经是口齿不清,一仰头,便重重地栽倒下去,亏得出叶及时地将他稳住,不然迪诺的脸和桌子,怕是要两败俱伤。

里斯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,小麦色的脸也微微泛红,轻轻地嘟囔着:“你说这人,好容易才见次面,就不能说点好的吗……”

“也不能这么说,”出叶看着在肩膀上睡去的迪诺,“你走后,他挺寂寞的……今天难得再碰面,他也是想通过打闹的方式来调节气氛。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他之前确实有让你输到只剩内裤的打算来着……”里斯的脸“唰”地白了一度,多半是在学生时代已领略过迪诺这方面的本事,忙喝了口酒压压惊。马库西玛斯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醉倒的迪诺,留意到出叶那一直紧绷的脸,自然地松弛下来——几乎是笑着的。

“你就会惯着他。”里斯举杯抱怨道,“最近过得怎样?”

出叶沉默了半响,道:“家里养的虎皮猫死了。”

气氛平稳地降落至冰点。里斯觉得怪尴尬的,默默地把酒杯放下了,出叶也仿佛意识到自己还是不要再说话为好,此后就只剩下餐具碰撞的声响,和规律的鼾声。

出叶搀扶着迪诺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街道尽头,里斯和马库西玛斯站在店门外,灯光从一处照来,几乎都落在了个子较高的里斯身上。塑料帘子隔开了店内的暖气,他们在冷风中伫立着,一言不发。这不免有些渗人,里斯便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:“你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。”也没摘下口罩,他明白里斯的意思。“我不饿。”他说。里斯故作无奈地耸耸肩:“反正,有特意帮你留下的饭菜。”

他望向里斯,这并不像是醉鬼的胡言乱语,但也绝算不上难以拒绝的邀请,他本应该避免做如此多余的事,却最终点头,跟着他进店了。依稀还可见里斯的父亲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,是真的很看重儿子的朋友吧。而今店内只剩下了两个素来不多话的人,更显得冷清了。马库西玛斯慢慢地摘下了口罩,他看见里斯微醉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。这令他感到不安,却并没有体现在声音里:“怎么了?”

里斯愣了愣,露出有几分自嘲的笑容。“你很像一位大人物。”他说。

“……谁?”

“都没人跟你说提起过吗?他统治着我们的城市呢。”

“没有。是什么样的人?”

“唔……”里斯露出为难的样子,“这可不好说。他给人的感觉和你完全不一样就是了。”

马库西玛斯不再说话了,静静地吃起饭来,他决心将失忆的这件事缓一缓,晚些再告诉里斯。而里斯则趴了下来,将发沉的脑袋枕在手臂上,却并未睡着,而是仿佛不经意地注视着对方吃饭的样子:“还合胃口吗?”

“嗯。”现在的马库西玛斯只有“知识”,而并没有可与之比对的“经验”,总体上来说还是很新奇的。已经是两三点了,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吃着,里斯也不知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睡去。待他吃完的时候,已经是四点了,里斯的父亲已提前上楼去睡了,两个年轻人又一次相视无言。

“再过一两小时天就要亮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出去走走吧。”

“你不睡吗?”

“明天没班。说不定就找到你家了呢。”

马库西玛斯想不到其他理由再拒绝他。

他们正站在桥上,白天繁忙的交通要道,而今只剩他们二人。怎么看我家都不会在这种地方吧,马库西玛斯想。风很大,把里斯那本就杂乱的头发吹得一团糟,凌晨四点,这座睡着的城市熄了它所有的灯火,一片漆黑的天上也徒留北极星而已。他们倚靠在栏杆上,里斯用手架着身子,马库西玛斯则用背靠着。

“我就快离开这座城市了。工作岗位上的问题……”从他背后传来声音,“本打算今晚告诉出叶、迪诺,连同老爸在一起,都可以知道。”

“为什么没说?”

“不知道……没说出口。”里斯的声音在风中听起来像有些颤抖。

“是我在的原因吗?”

“不是。唉、是我……”

他侧过头看向里斯,他还是那身衣服:“你抖得很厉害,冷吗?”

“如果我冷,”对方回答说,“能抱抱你吗?”

“嗯。”他意识到的时候话已出口,然后那个男人就真的,从栏杆上爬了起来,慢慢地低头走近,用那对结实的手臂抱紧了自己。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,里斯的身子分明就很温暖,倒像是马库西玛斯借了对方的热量。他闭上眼,闻得到风的气息,尘埃的气息,下方的江水的气息,和里斯身上的气息,也不知是哪一种令他平静,哪一种又让他内心颤动。这是个漫长的拥抱,不知持续了多久,他听到上方传来里斯的声音:“我想我该松开你。”

“你想便可以。”他说。

“那我想等会再松开。”说着他又抱紧了一点。马库西玛斯想他现在脸上应该有出叶那样的笑容。

他们终于还是分开了,里斯的脸很红,尤其是眼圈和鼻头的附近,看上去不像是警官,抑或是强者或天才这样的东西。倒像是一个大男孩,在道别他所珍爱的城市。眼下他为服从本能,对初次见面的人暴露出脆弱的一面而感到害羞,不停地挠着自己的乱发。马库西玛斯平静地注视着他,那等待已久的启示也终于浮现。

“里斯·拉法基,”他说,“能请你闭上眼吗?”

内心尚未平复的里斯有些慌乱地照办了,而马库西玛斯的神情比被火焚烧过的原野更凄凉。一些细微的声音在黑暗中引起了里斯的注意,那是靴子和金属栏杆碰撞的声音,像是有人正踩上去,翻越这个阻碍,还有大衣被风吹起的呼啦声,一个恐怖的想法冲进大脑。他睁开眼,不顾为眼前的景象吃惊,一个箭步上前,又一次从身后抱住了已身在栏杆之外的马库西玛斯。

“为什么?”愤怒又吃惊的语气从身后传来,回答的是写满了不甘的脸,转而却又露出笑容:“松开。”与那位大人物别无二致的语调和神态,里斯错愕了,对方顺势挣脱,向下方跌落的男人愉快地笑着,伴随着水花声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之中。里斯迟疑的时间仅有数秒,随后便跟着跳了下去。

他面前的女性穿着笔挺的西装,发型成熟干练,在电子屏幕上输入着。而里斯正抬头看着她,这里是急救室外,他面前是那位大人物的母亲。看上去泰然自若的女性,不显露一丝的慌张,指尖在按键上飞快地略过,在完成了确认后,点向发送。她和里斯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也没必要彼此搭话,更不会向对方示弱。

突然,门开了,医生请家属借过详谈,里斯也下意识地站起身子。叫玛丽妮菈的女性伸出手阻止了他的继续向前。“里斯·拉法基先生,”那声音不卑不亢地说,“感谢您救下了我的儿子,但今日就先请回吧,我会与您再联络。”

“玛丽妮菈女士,我只有一个问题——我救下的若是您的儿子,那马库西玛斯又是谁?”

不苟言笑的秘书官像是听了什么有趣的事情,不顾继续向前走去的医生,停下了脚步,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:“那是……我儿子残留的一点人性。”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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